疼痛是我们在日常伤口管理实践中必须面对的问题,如何有效镇痛和改善患者舒适度和就医体验是每个伤口人都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们日常实践中其实使用了各种方法来帮助患者应对疼痛,有些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是一种可以放大的策略。
伤口管理专业人员都知道换药(更换敷料)对病人来说往往会有很大压力,主要是因为伴随的疼痛。疼痛包含感觉成分(患者感受到的疼痛强度)、情感成分(情感影响)和认知成分(对所经历的疼痛的认识)【1】。
常常,伤口诊疗中的疼痛经历留给了患者创伤记忆。对治疗过程中疼痛的恐惧让患者产生了预期焦虑,极大影响了其生活质量。此外,焦虑也会影响伤口的进展,因为其可能会让患者刻意回避可以促进愈合的侵入性措施,例如锐器清创。
通常,当我们想到镇痛时,脑海中想到的一半是全身药物治疗。然而,我们并不总是清楚这些药物的副作用,但这是一个基础性问题,因为慢伤患者常常是高龄、患有多种合并症和服用多种药物。
我们在临床实践中常用到局麻技术,例如在冲洗或钻孔移植中用到的EMLA乳膏、七氟醚。这些属于非药物和非侵入技术,一些易于任何伤口门诊应用,作为辅助治疗对患者大有裨益。
这些非药物镇痛策略的好处主要在烧伤和儿童领域被研究。
而在我们伤口门诊最常使用的,甚至大家都没有意识到的,是那些分散注意力的策略。
我们先来谈一谈音乐。在伤口门诊中,音乐可以是非常好用的工具,我们不应该仅局限于被动地听。理想状态是团队中有音乐治疗师,但一般不太现实。我们可以鼓励患者选择他们喜欢的音乐类型、唱自己喜欢的歌或伴随着音乐的节奏来进行深呼吸,以此帮助分散注意力。音乐还是很好的话题,我们可以和患者谈论其对音乐的品味。我们一定要了解谈话的分散注意力的作用,是我们每天都在用的技巧。
一些研究,主要是针对儿童群体,指出主动方法具有更大好处。然而,尽管与患者谈话的分散注意力的能力不比游戏,其仍是一种减轻焦虑和疼痛感受的有效方法【2】。如果有多个医护人员参与换药,很有意思的是我们会发现其中有一个会积极地努力地分散患者注意力,当然主要是通过交谈。
关于创新技术,虚拟现实(VR)被证明是非常有用的注意力分散技术,可以让患者产生沉浸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的幻觉【1,3】。虚拟现实技术一旦在伤口中心配置,可以很容易融入实践,而不需要太多额外的努力或时间。
通过皮肤过度刺激来分散注意力,主要用于注射中缓解疼痛【4】,对于有多个医护人员或家属在场下进行侵入性伤口治疗操作时很有用。有不同的技术,但实践中常被使用的是在大腿或手臂上掐或压。用这种刺激产生的神经冲动,如果足够强,可以缓解疼痛的感觉。
当我们搜索关于伤口患者疼痛控制的非药物策略的已发表临床试验时,发现很少,大部分是关于儿童和烧伤患者,且样本小和有多个局限性。此外,很多研究同时使用多种技术。所有这些都让我们很难就某种技术对不同类型伤口的作用得出确定性结论。在所有方法中,似乎最有用的,与VR一起脱颖而出的,是催眠疗法【1】。
催眠是一种可以改变意识状态和实现一种暗示状态的工具【1】。基本上,它就是另一种注意力分散技术。
在这种无意识状态下,疼痛减轻可以通过认知改变来实现,改变认知可以改变与疼痛相关的情感状态(如文章开头所说,疼痛具有感觉、认知和情感成分)。相关的方法和理论体系有很多【5,6】。
一种被专业人员最常在伤口患者中使用的催眠方案是所谓的“快速镇痛诱导”(Rapid induction of analgesia, RIA)【7】,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肌肉放松和镇痛。很多专家会结合不同方法,例如放松,和使用安慰性词语的暗示力量来在患者中产生积极感受。切记有很多人无法被暗示,因此催眠在这些人中无效。
关于通过催眠减轻疼痛的机制不清楚,有人研究过相关的神经生理学变化,例如抑制躯体感觉皮质中的伤害感受信号和边缘系统中的调节【5】。
最后我们讲一讲疼痛的评估。为了衡量疼痛,人们开发了不同的评分和问卷,经过验证而在临床和研究中使用。视觉类比量表(VAS)是理论上最被人们熟知的,但事实上最少被使用,人们常会进行一些调整以辅助其应用,如加面部表情或数字。如果我们是纯粹主义者,疼痛评估的VAS是一条10cm的线条,没有标记或数字。一端为“无痛”,另一端为“最痛”。因为伤口患者大部分是老年人,可能无法理解该评分系统。结果我们使用了数字量表、视觉或言语量表,以便让患者表达其疼痛的感受,按照从0(无痛)到10(可以想像的最痛的感觉)的度量。当询问时,我们必须要讲清楚我们希望他/她对什么类型的疼痛进行评分:基础疼痛、峰值疼痛或操作疼痛。在研究中,用量表或特定问卷评估焦虑很重要,因为疼痛和焦虑在伤口患者中是息息相关的一对。
你们认为在临床中最有用的镇痛技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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